北冰洋薯条

菩萨看得见。

【南以颜喻】河神今天营业吗?

❗伪·童话au,7k+一发完

❗严肃活泼,姚老师倾情出演👏


  01.


  又来了。


  在闹钟关掉后的第30秒,周震南听到了夏之光起床的声音,然后这位朋友会走到他床前拍拍他的被子,告诉他“该起来了”。


  他蒙在被子里装听不见,然后夏之光会走开,自顾自去洗漱,他可以选择睡去或者坐着发呆等着十分钟后会出现的姚琛。


  睡去的话叫醒他的依然会是姚琛,这位多年老友扒拉开他的被子,给他套上卫衣推他去洗漱,监督他刷到第三下牙的时候告诉他刷牙姿势不正确。


  总是这样的,他闭上眼睛。


  每天他都不愿意醒来,当一个人做出所有尝试都是无解时,没有人愿意再去面对现实。


  2019年4月20日,周震南暂时——或者可能是永远地——被困在了这一天里。


  坐在食堂里喝着已经连续喝了7天的皮蛋瘦肉粥,他发出一声叹息,而姚琛会一如既往地问他:“兄弟做啥子不开心啊?”


  “没有。”他也还是这么回答,“张颜齐那个憨批呢?”


  “不知道哦。”姚琛津津有味地往粥里加老干妈,他显然不是被时间困扰的人,“我昨晚上没看见他。”


  赵政豪会在这个时候路过,跟他们打个招呼,尝一口加了老干妈的皮蛋瘦肉粥,然后脸极其夸张地皱成小海豹,说重庆人都是魔鬼。


  周震南面无表情,给自己又加了一勺辣子,故意翻着白眼对着人家:“大胖子。”


  这个白眼他在一周内做了五次,剩下两次分别是沉默不语和轻笑一声——没有什么差别,赵政豪还是会跟他做个鬼脸然后说自己要去健身。


  看似他有很多选择余地,其实身边这些人总有自己固定的模式把他推回固定的轨迹,然后时间齿轮循环往复,指向同一个结局。


  吃完饭姚琛会邀请他去外头散散步,答应的话会遇见晨跑的远哥,拒绝的话他就可以开始尝试不同的“支线”——


  是的,在这一天里,他还有尝试的余地,这是他庆幸的一点;虽然所有尝试的最终结局几乎都是他精疲力尽回到宿舍倒在床上,硬撑着盯着手表,然后在23:59分准时睡去,雷打不动。


  他尝试过拖着夏之光熬夜,两个人23:59分还在下象棋,下一秒他再醒过来又是7:30的闹铃声——一天过去了,也没过去。


  今天周震南也选择拒绝姚老师的邀请独自行动。


  如果要论这不寻常的生活里还有什么更诡异的地方,那就是所有的尝试里都缺少一个人。


  张颜齐。


  他在第3天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一点,起因还是他看见余宗遥一个人听着MP3练习《标准普通话》,想起张颜齐那句“没有手机大家都变得不正常了”。


  余宗遥算是挺正常了,高材生正努力和“n”“l”作斗争,他也跟在旁边念了几句,短暂反思一下自己的普通话。


  一个香港人一个重庆人对着《标准普通话》叨叨了半天,最终决定放弃,保持自己的特色。


  “你有看到张颜齐吗?”周震南开口问道,现在他被带得有一点点港普。


  “没有啊,昨天晚上就没看见,我以为他去跳舞。”


  “这样啊。”


  他仔细回忆这几天来见过的人们,确定没有那张睡不醒的丧脸,也没听到有人喊着“姚琛姚琛要不要去洗脑壳”。


  接下来的每一天里,他每开启一条新的“故事线”,末了都会问一句看没看见张颜齐,答案出奇的统一——“昨天晚上就没看见他”。


  也许张颜齐就是这个古怪设定里的bug——周震南一边这样想着,一边在纸上郑重其事画下张颜齐的大头。


  那么“昨天晚上”,4月19日,又发生了什么?


  重复经历了7个相似又不同的一天,周震南对于这个“昨天晚上”的记忆很是模糊,自己大概是在练舞,好像也还是没见过张颜齐。


  他这次走到了练习室,现在里面空无一人,还摆着19日晚大家落下的东西——他的小茶杯又孤零零立在那里,准确来说,等了他7天。


  周震南有些抱歉地捡起小茶杯,发现底下还压着张字条——


  “今晚九点半河边见。”


  张颜齐拙劣的字迹不算难认,这是这些天来生活给他的唯一意外讯号——换句话说,在循环的每一天里,都有个人在等他见面。


  然而就像这个茶杯一样,被他落下了。


  


  02.


  22:15,宿舍一角。


  周震南已经揣着一双鞋垫坐在姚琛面前十分钟了,然而姚老师旁敲侧击半天也问不出一个屁来。


  “咋了嘛?”他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位小朋友,心里想着再不洗头热水又要被那群人玩完。


  周震南撇撇嘴,摇头,盘算着要怎么描述晚上经历的一切。


  他刚开始发现自己被困在同一天里时第一反应自然是找姚琛,原因无他,一个习惯而已;不过他后来发觉这位朋友显然也是这个模式下的NPC之一,只得作罢。


  但现在,除了姚琛,他只能去咬夏之光来表达自己的震惊了。


  “聊聊?”


  周震南伸手在裤袋里面掏掏掏,放了包辣条在姚琛面前:“聊个五毛的。”


  姚老师也不客气,撕了包装袋就和小孩一人一片分起来:“鞋垫哪来的?”


  “张颜齐……”周震南想了一下,迟疑地答道,“送的?”


  “哈?”姚琛没听出他语气里的疑惑,只是惊叹于张颜齐胆子真大,“他没被你打死吗?”


  “死了,尸体还在河边呢,记得去收尸——诶,干脆就地埋了吧,带瓶老干妈给他供上。”周震南土拨鼠状吃着辣条,观察到姚琛不时偷瞄墙上的时钟,“放心吧,十点半你肯定会去洗头,水还热着。”


  这是他7天循环生活的总结之一——姚琛的故事线会结束在十点半,进了浴室以后就了无音讯,直到第二天早晨才会再度上线。


  “你们去河边了?”姚琛有些不可思议,“你俩个不都怕水吗?”


  “他叫我去的。”


  “为什么?”


  周震南沉默了一会儿,小眼睛眨巴半天,冒出句“不知道”。


  “那他人呢?”姚琛想到自己从昨晚开始就没看见那个大头,探头左右张望一下,也还是没见着人影。


  “……在河里。”


  “!”姚老师的震惊简直要具象化出现在空气里,他也不管手上还有辣条的油渍,一把捂住周震南的嘴,看看周围才压低声音说,“你真的把他推下去了?”


  为什么突然变成恐怖片了——周震南摇头否认,他只能接受自己在一个奇幻片设定里。


  “张颜齐变成了个河神。”他在姚琛撒手后说,顺便抽张纸擦掉沾到自己脸上的油渍。


  沉默。


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。


  良久,姚老师解决掉最后一片辣条,抽张纸擦擦手,拍了拍周震南的肩,不无同情地说:“南南,压力不要太大,睡觉去吧。”


  “张颜齐他惹你是他不对,不气哈,待会他回来我就锤他。”说完这一句,姚老师就跳起来和他道别,往浴室跑去——看看时钟,果然22:30。


  周震南瞅着放在一旁的鞋垫,陷入迷惑。


  时间倒回到一小时前,周震南捏着那张字条准时到达河边,正看见张颜齐对着静静的河面不知在思索什么。


  准确来说他已经七天没看见张颜齐了,乍一见这个熟悉的背影竟还有点感动。周震南刚要伸出手锤他一下,张颜齐却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来,周震南一拳没刹住打在人胸口上。


  他赶忙收回手,装作无事发生问张颜齐有啥事。


  张颜齐后退一步,眼看着快要跌进河里,不过还差了一点;他面无表情,臭脸的样子像是特地摆出来要录vlog。


  “你掉的是金鞋垫还是银鞋垫?”张颜齐开口就是欠揍的话,要不是这几天下来周震南确定一切拍摄设备都停止运行,他真的会觉得现在不过是营里的整蛊大会。


  “……我没掉鞋垫。你在做什么?”


  “我是这里的河神。”张颜齐煞有其事地指了指自己头顶——什么也没有,伪装也不戴个犄角,周震南暗暗吐槽——“你掉的是金鞋垫还是银鞋垫?”


  “我没掉鞋垫!”这回他回答的声音大了点,表示自己并不想和张颜齐继续这种幼稚游戏。


  然而……


  张颜齐摸索着下巴略一琢磨,像是被他的不配合给难倒了,随后一拍手,眼里迸出灵光乍现的火花,从身后可能是另一时空的口袋掏出一双鞋垫,递给他。


  “那送你一双。”张颜齐无比真诚地看着他,多像一位竭诚服务的……河神?甚至下一秒可能还会请他为自己的工作做个评价。


  有个调查怎么说来着?人会无意识地接受递过来的东西——正是如此,周震南反应过来时鞋垫已经到自己手里了。


  “……你到底在干嘛?”他忍下翻白眼的冲动,劝告自己保持冷静,不然对于摆脱这种荒诞生活就了无希望。


  “工作啊。”张颜齐显得很无辜,表情很像之前捧着他的小茶杯在一旁扮演贴心保姆,做作又臭屁,“我是个河神啊。”


  “瞎说,你怕水。”周震南嗤之以鼻——都是一起水上直拍过的人我会不知道你是半斤八两的旱鸭子?


  “你别不信。”张颜齐说着张开双臂,周震南一瞬间以为他要抱自己,下意识往后一退,却听见张颜齐说,“我下班了。”


  这里没有路灯,只靠月亮的光辉照亮周遭。张颜齐的脸在月光下变得棱角分明,他微微仰起头,毫无保留地向后一躺,坠入水中。这条河根本不深,可是张颜齐也不挣扎也不扑腾,仿佛自暴自弃般落水,水面连气泡都不浮起一个。


  不对,不是落水。


  张颜齐消失了。


  周震南揉揉眼睛看着水面,一片宁静,除却微风吹拂荡起的波纹,其他什么也没有。


  唯有手里还拿着的那双鞋垫提醒他,真的不是做梦。


  


  03.


  7:30的闹钟准时响起,周震南今天选择从床上一跃而起,把旁边还在迷糊的夏之光吓得一抖,抱紧怀里的向日葵玩偶。


  第一件事当然还是看时钟显示的时间——fine,4月20日;然后是……


  周震南枕边放着昨晚张颜齐给他的鞋垫,除此之外,所有昨天他动过的东西都恢复了原样。


  “这鞋垫哪来的?”他试探性地问夏之光,对方答了一句不知道,随后起床,自顾自去水房洗漱。


  还是一样。


  他也起身去洗漱,按照姚老师教导的方式刷到第三下牙时听到姚琛在旁边打招呼:“哇周震南今天那么早!”


  一样。


  坐在食堂里盯着喝了第八天的皮蛋瘦肉粥,他毫无食欲,只能看着姚琛一边加老干妈,一边抬起头问他:“兄弟做啥子不开心啊?”


  “……我昨晚有跟你说什么吗?”他决定换个方向努力,看能不能触发支线剧情。


  “没啊,我昨晚没看到你。”


  一样。


  不对,这话不应该是回答张颜齐的下落吗?


  “那张颜齐呢?”


  “不知道哦。”姚琛尝了一口粥,嫌还不够味,又往里头加一勺老干妈,“你们俩不会背着我吃辣条吧?这么不够意思?”


  赵政豪按时路过,尝了一口粥,摆出经典小海豹表情,周震南替他说了台词:“对,我们重庆人就是魔鬼。”


  赵政豪忍着辣龇牙咧嘴跟他做个鬼脸,还是说自己要去健身。


  周震南随便扒拉了几口粥就说没胃口放着不吃,姚老师指责他浪费粮食,他趴在桌子上不以为意,脑子里满是昨晚张颜齐坠入水中的样子。


  其实是很惊悚的场景,但又很,梦幻——或许他该伸手拉一把——如果今晚还有机会,他会拉住的。


  想到这他立马想去看看练习室的字条是否还在,姚琛却抓住他不让离开,理由是他没好好吃完早饭,得去散散步忆苦思甜。


  这是八天来姚老师第一次提出要求而不是邀请,倒是有点意外。


  两人一起走在小路上,东一句西一句地唠,还刻意追求起一问一答间能不能双押。遇见正在晨跑的远哥,调侃两句后又复归两个人的旅途。


  青岛四月的早晨还是有些冷,幸好阳光眷顾,驱散了晨风的冰凉,只裹挟了一点浅浅的海腥气。


 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河边,这不过是一条人工河,本意估计是想为大岛的枯燥景色添一点生气,奈何周边的树木还称不上郁郁葱葱,显得怪冷清的。


  周震南看着昨天张颜齐站的那块地,看不出什么特别,包括这整条河都看不出什么特别的,水只是安静地流淌着,连声响都很少发出。


  鬼使神差的,他往前走去,在还差一步就要踏进水里时被姚琛拉住往后退,而后对着水面泛起一阵恶心。


  “你怎么了?怕水吗?”姚琛关切地拍着他的肩安抚他,对于他差点掉进水里也有些心有余悸。


  他摇头不语,拽着姚琛离开了河边,走回大路上晕眩的感觉才有所缓解。


  他确实怕水,但很少会有反应这么大的时候,或许是姚琛拉住他的举动让他忆起童年溺水的恐惧,条件反射地后怕。


  回宿舍的路上两人没怎么讲话,都选择对刚刚的事避而不谈,只在到达宿舍楼要分别时姚琛才开口:“我想起来了!张颜齐昨晚说要去河边等你!”


  周震南本来转头就要去练习室找字条,闻言停下了脚步,抛给姚琛一个疑惑的眼神。


  “他有告诉你吧?你没见他吗?”姚琛同样回以一个疑惑的眼神,心里计算这两人间是不是又有什么矛盾。


  “……见到了。”周震南想想昨晚的张颜齐,还是这么答道,随后就和姚琛道别,朝练习室走去。


  他得赶紧找到那张字条。


  


  04.


  “今晚九点半河边见。”


  如果按照姚琛告诉他的话推测,这张字条就应该是19日晚上的邀约,而不是今天的。


  周震南现在趴在练习室的地上,一手攥着字条,一手执笔在白纸上理清时间线——


  张颜齐19号晚上约他出去→他错过了;20号(第七次)他终于赴约→张颜齐变成了河神→送他一双鞋垫。


  他圈起了“19号”这一信息,咬着笔头想半天也不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什么——显然他不在练习室跳舞,否则早就该看到这张字条了。


  字条还在这,那张颜齐呢?


  21:30,周震南还是如约去到河边,张颜齐和昨天一样兀自留给他一个背影,然后在他距离还有两步远时转过身来,摆一张臭脸开口——


  “你掉的是奶糖还是棒棒糖?”


  周震南警惕地看着他,从头到脚,看不出跟八天前有什么不同:“你为什么要约我出来?”


  “工作时间,谢绝闲聊。”张颜齐现在的语气倒是能让人相信他当过学生会主席,“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,你掉的是奶糖还是棒棒糖?”


  “……我都没掉。”周震南不明白他们神仙的工作机制,对于他们如此僵化的行政体系有些无语——罢了,都过上这种日子了,还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?


  “真是个诚实的小孩。”张颜齐可以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,伸手从背后掏出了一颗奶糖和一支棒棒糖,“那两个都给你吧。”


  “好少。”嗜甜的周震南小朋友不禁吐槽神明实在是吝啬,选东西也该有点排面吧——人家童话故事里写的不都是金斧头银斧头,到这里怎么就变成鞋垫和糖了?大岛的经济基础还决定这方面的上层建筑啊?


  张颜齐刚要发糖的手瞬间收回,叹了口气:“你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小孩。”


  周震南正要做出反驳,张颜齐就从背后掏出一个巨大的枕头——不,是状似枕头的一大袋东西——抛给他:“那就给你一袋吧。”


  周震南愣愣地抱着一袋糖果不知所措,眼看着张颜齐又要后退一步“下班”,他赶忙伸手拉住了张颜齐的一只胳膊。


  “你还没说为什么约我来。”


  张颜齐看着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在颤抖,怔了一下,还是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,将手臂不动声色地抽出来。


  “你怕水就站远一点吧,我要下班了。”张颜齐往后撤了一步,月光和昨天一样柔和地打在他脸上,透过他细碎的刘海映在他眼眸中,明亮干净。


  “我不记得了。”张颜齐张开双臂,又是一副毫无保留的模样,“可能是想告诉你,今晚月色很美吧。”


  说完他就跌下去,溅起大片水花后的水面复归平静,静悄悄,倒映着天上皎洁的圆月。


  周震南再次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,直接回了房间,打开袋子把糖全都倒在床上,一个个仔细研究起来。


  大白兔、椰子糖、果味软糖、口香糖、棒棒糖、巧克力——都没有什么特别的,最普通的一些糖果,如果河神真的存在,他们怕是很穷。


  夏之光一进门就对着一床糖果大呼小叫,拎着自己的向日葵捏尖嗓子控诉周震南:“你有这等好东西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?”


  周震南塞了根棒棒糖堵住他的嘴,盘问道:“我昨天晚上做什么了?”


  “你昨晚不是不舒服老早就回来睡了,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躺床上了。”夏之光发觉棒棒糖是可乐味的,略有些不满意。


  这就对了,所以他会错过字条。


  周震南将糖果又统统收进袋子里,系紧,连同昨日的鞋垫一起放在床头,就像给他的小鞋垫枕上了枕头一般。


  “今晚月色很美。”睡前他的脑海里想起这句话,他固然知道这话出自哪位名人之口,也知这背后蕴含的意义,但他不太愿意这样猜测。


  “那太俗套了。”在睡眠魔咒再一次生效之前,他想到。


  


  05.


  往后的每一天里,周震南还是没有逃开7:30的闹钟、刷到第三下牙出现的姚琛、皮蛋瘦肉粥、路过的赵政豪,以及……晚上九点半的河神张颜齐。


  好吧,他本来可以逃开,但鉴于这位河神每天提出的问题都不一样,他还是很有兴趣与其周旋一会的。


  不论他是诚实回答还是抖机灵,张颜齐总有不同的理由送给他不同的东西,反正他没有一天会空手回去——有时是零食,有时是玩偶,有时是帽子,有时是一朵花。


  “你怕水就站远一点。”这是张颜齐每天下班前都会对他说的话,摆出要拥抱的姿势,却是离他而去。


  他床头的东西越来越多,终于在NPC夏之光那里开启支线每日一问“你这些都哪来的”,没什么巨大影响,他回答“张颜齐给的”就好,随后收获夏之光“哦哟”的眼神。


  他懒得解释什么,没人会相信张颜齐变成一个河神,每天会从异次元口袋中掏东西给他。


  周震南不会承认的是,他同样不想和别人分享这个秘密,最好,最好,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河神。


  第14天,周震南准时到达河边,发现今天的张颜齐有点不同。从头到脚都没有什么特别,但今天张颜齐从一开始就面对着他,甚至直到他走到跟前,也不主动问问题。


  “今天不玩了?”他只好先开口。


  张颜齐摇摇头,顺毛的样子看起来很乖:“我今天不营业。”


  周震南点点头,还挺人性化,神仙也得休息。


  “但我还是有一个问题要问你。”张颜齐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要充盈心里那颗名为“勇气”的气球,“你掉的是河神张颜齐,还是除了rap一无是处整天都在你和姚琛身边晃悠蹭热度的张颜齐?”


  周震南一愣。


  这是他过了14天超现实生活之后听的最现实的一句发问,却也是他不太想听见的一个问题。


  “你是……这么想你自己的吗?”


  “也不是。”张颜齐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,右手抬起又放下,最后落在自己头上,撩了下头发,“但总有人是这样认为的。”


  沉默。


  沉默是今晚的……


  周震南却牵起他空闲的左手,嘴角纠结了一番措辞,然后坚定地说:“我选你。”


  这回轮到张颜齐愣住了,他还没来得及接话,周震南就继续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:“而且你不是他们认为的那样,你就是你,是脏盐切也好,是Yoroll也好,你没有一无是处,你很OK。”


  张颜齐低头不说话了。


  时间在这一瞬变得很慢很慢,连空气中流动的风都停滞下来,轻飘飘经过他们,吹动叶子发出八卦的声响。


  张颜齐突然放开他的手,跟往常一样往后撤一步,又伸出手向他发出邀请:“你要和我一起去水里看看吗?”


  周震南看了眼他身后静谧的河流,还是摇了摇头,上前一步拥住了他。


  “别下班了,回来吧。”他说。


  仅仅是一刹那,一团黑气登时从张颜齐的身体抽离,迅速坠入水中,发出不甘的呜咽,平静的水面出现莫名的漩涡,连带扭曲周遭的景观,将一切变得过分迷幻。


  张颜齐此时也抬手拥住了他,不是平常玩闹时的那种虚虚实实的拥抱,而是天地之间可能只有两个人相互依靠的那种拥抱。


  “谢谢你选我。”张颜齐在他耳畔轻声说,呼吸声吹得他耳尖燥热,在四月的夜风里格格不入。


  “我回来了。”


  


  06.


  爱你的人才不会让你和他一并坠落。


  他一定希望同你一起看看太阳。


  


  07.


  伸手关掉闹钟的那一刻,周震南都还确信自己依然没有摆脱4月20日的魔咒。


  他照例听见夏之光起床的声音,听到夏之光喊他起床的声音,听到夏之光走去洗漱的声音,听到……


  “周震南选手。”


  他把头蒙在被子里,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,却听到那个声音接着问——


  “今天你掉的是张颜齐还是脏盐切还是Yoroll?”


  “傻子。”他掀开被子把张颜齐的大头罩进来,看到那双憨憨的下垂眼里全都是自己,不禁拿拳头敲了下这个蠢脑壳。


  “小孩子才做选择,成年人全都要!”


  21日清晨的阳光打在被单上,他们终于等到了太阳。


  END.



  ↓↓↓


  一些关于剧情的说明:


  真正的故事线就是↓


  19号77本来约南南要表白,南南却生病没有来,他等了好久好久,一个不留神跌进河里,遇上坏心眼河神。河神跟77约定,如果在接下来的14天里能让南南喜欢上他,就放他回去,否则就要留77做永久河神。喜欢的标准是肢体亲密接触,包括拥抱啊亲吻,不然就不做数。


  为了不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,河神把时间划定在了一天里(这河神还挺有良心我都惊了),也就是4月20号,循环的时间齿轮下只有南南和77的故事不会被抹杀。


  但是南南浪费了7天,而14天是最后的期限,所以77会那么问,他对于南南选他已经很满足了,哪怕真的要一直做河神他都无所谓。河神却在最后时刻毁约,附身77想要拉南南一起落水成为河神,幸好南南做出了正确的决定。


  于是最后还是he啦,可能有点草率,可能逻辑上有点漏洞,总之非常谢谢你们读到这里,希望这篇文给你们带来了快乐🍻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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